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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深入调查有惊喜

九、深入调查有惊喜

规则、法则,关于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世人对它们的称呼有很多种,不过在信仰都市里,人们习惯称之为“概念”。

和一些文明印象中的“高不可攀”有点不同,概念也是要分层级的,就像楼梯一样,一层一层越往下便越能接触到地面,而在地上游荡的灰尘们,就是我们的文明。

具体来讲,概念在信仰都市里被分为四级——源概念、宏概念、次级概念以及常规法则。

源概念指的是世界诞生时的基础概念,万物源于此类概念得以相继诞生,信仰都市研究界的主流观点是源概念有且仅有两位,并且是双生相伴的关系,它们的名字是“可能性”与“存在”。

宏概念是一种简称,它的全名叫做“宏世界运行概念”,意思就是宏观上的世界用于运行的基本概念,如果说世界是一台主机,源概念便是安放主机的地板,而宏概念就是主机的外壳——虽然等级在源概念的下面,但是它的数量却比源概念还要少,它的名字叫做“可知”。

次级概念相对的就非常多了,因为他们的存在对宏观上的世界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就算某一个次级概念消失,源概念也会将其生产出来,继而由宏概念将其表现,它们是文明所能攀爬的最高的山峰,也是信仰承载体所能达到的最高点,它们的表现特征是简单易理解,像是“时间”、“空间”、“方向”等等,他们就好比白纸上的点,虽然简单,却能从中引申出无限。

最后,就是常规法则,之所以不用概念来称呼,是因为这样才算是对它最准确的称呼,它所包含的面很广,不仅是微观世界的一些特殊运行法则,甚至还包括一些名词、固有现象和公理等,比如“人类”、“重力”和“一加二等于三”之类,这些概念,它的稳固性是很弱的,只不过这个“很弱”在大多数文明看来也依旧是不可撼动。

在信仰都市里,有一门《概念分类学》来专门阐述这四类概念的分类方法,并且有颇为详尽的分类,在学习信仰体的相关知识上,这是一本必备的书籍。

—— —— —— —— ——

一个昼夜已经过去,而勒拿在自己的飞船上还没有入睡,此时的他已经结束了抽取恒星能量的工程回到班洛依达星的边上,开始他的另一个任务。

“还是准备这么做?”晶子漂浮在勒拿的头顶,“你为什么对咯手说的那个‘可能性’这么在意啊?”

勒拿眼睛没有从操纵台上离开半点,双手还在不停忙活着:“仅仅是有可能就已经有必要去看个究竟了,不光是因为那个猜想,你还记得出任务时那条消息吗?理世局的无人探索飞船可是以坚固闻名,能让它无声无息消失的手段虽然有很多,但是每一种手段都不是能轻松做到的,再加上之前说过的,这种连普通逻辑都不存在的侵略者不应该是自然诞生,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说到这里,勒拿终于将双手离开操作台,完成了他的工作。

飞船的系统提示音在大厅内响起。

【目标区域已经锁定,信标准备投放,预计耗时十秒。】一个微不可察的光点从飞船里飘出,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班洛依达的入侵者占领区。

【信标投放到位,正传输可视投影。】十秒钟过后,投影平台上终于出现了详细的图像,出现在投影中的,是密密麻麻的勒拿所眼熟的生物,它们的母体像是春运般挤在一起,甚至无法看到一丝的空隙,它们的触手就好比河边的芦苇一样高伸着,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在这些摇摆的触手里不停有工兵一般的战斗个体在出生、奔走,不用思考便能知晓它们的目标是何处。

“噫,好恶心啊,这样你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你真的是个正经毕业生吗?一副老练的样子把你的队友兼前辈都比下去了喂——不过这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晶子嫌恶地说道,显然这幅景象对自诩淑女的她来说负面冲击力过大,“可是这样似乎更能证明你的猜想了对吧?”

勒拿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困惑的道:“可是这也不应该啊?无论怎么说,它们的侵略是有规划性的,哪怕是一种简单的规划,在这之后必定要有一个高智慧的个体或者群体来发布这个计划,如果计划是创造来发布的,那么凭信仰都市的信息截获技术不应该察觉不到,当然也有可能是发布时间过早我们没来得及,不过我更倾向于是有一个级别高于所有个体的总母体来通过基因或者什么途径来下达命令,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应该能找到那个总母体的所在地才对——难道是位置有偏移?无人控制室,再增加十五个信标。”

【收到,信标准备中,预计二十秒准备到位。】

“说实话,无论怎么看你都太熟练了吧?”晶子感叹,“我就一直都想问你到底真的是新人吗?”

勒拿有些疑惑地反问:“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勒拿解释道:“第三区的学业一般是六年,其中一年是学生们外出体验的一年,期间无论是职场体验还是旅游都可以,理世局之所以说没有试用期,是因为学生可以拿这一年来当作试用期,跟随不同前辈执行任务,只要前辈评价良好并且任务报告审核过关就可以在毕业后直接入职工作,我虽然对理世局的内部体系不是很了解,但单纯的任务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信标到位,正构建连锁图像,图像整理完毕,指令到位。】

“是,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哈......”晶子尴尬地笑道。

“你不会只了解理世局属地和外域人员的工作条件吧?还是说——你根本就没了解过这些?”勒拿渐渐露出鄙夷的神色。

“住口!我可没承认你说的话!你这是无端联想!再说了,我作为一个优秀的智能终端,自然会把能力有所侧重地使用,我的系统又不是无限运行速度,谁会去在意你的那些小事啊!”晶子继续嘴硬着。

“你想搜的话根本连一秒钟都不用吧?哪占位置了?再说你可是我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工作!工作!你这笨蛋!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啦!”晶子从勒拿头顶飞到脑后不停撞着勒拿的后脑勺,一边撞还一边高呼着,“投影早出来了你倒是快点看啊!你不急我还急呢!”

勒拿撇撇嘴,再次观察起投影来。

由于增加过信标的缘故,此时的投影范围已经拓展到原来的十六倍大小,对于班洛依达上入侵者状况的捕捉也变得更详尽起来——理论是这样的。

“无论往哪看,都只有那些恶心的怪物啊。”勒拿嘀咕道,“没一点异样吗。”

没错,在勒拿看来,除开这些怪物以及触手在投影上变小变多之外,一切都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不,我觉得你可能猜对了。”晶子开口道。

勒拿猛地回头看向晶子,马上又把头扭回去,迫切地问到:“在哪?”

晶子的球体**出一道蓝色的光,罩住投影中一块区域并且单独提取出来放大:“看这里,看这些东西的运动。”

勒拿观察了几秒,随即皱起眉头来。

投影中的入侵者虽然也像之前一样将整片土地铺满,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中央有几根根触手会先长得非常粗大,然后慢慢地变得比其它触手都要短,和它们的死亡过程不同,这些触手很像是被母体拖着往地下去了。

“这一阶段还在循环,”观察这个过程三次循环后,勒拿不自主地喃喃道,“让周围的母体集中给一个母体提供能量,再由能量饱和的那个母体提供给更吃能量的家伙......而且这一过程还在这么快速地循环,究竟是谁会需要那么多能量——不会错的,‘它’就在下面。”

说到这里,勒拿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给我连接上最接近目的地的信标,准备传送。”

“啥?”晶子怀疑自己的信息接收系统可能有点问题,“没必要吧?一炮打死不就完事?我们火力挺足的啊?你要下去的话还有可能挡不住哎?”

而勒拿已经把工作服切换成战斗形态,目光也没有丝毫的动摇:“它的价值还没有被榨干净,我还有情报要从它那里搜集,不能让它死得太轻松了。”

—— —— —— —— ——

寂静的飞船中,毫无感情的女声响起。

【此次传送点为空中,下有引力,请使用者提前做好落脚准备】

站在指挥室的勒拿挺直自己的身体,毫不犹豫地说到:“执行。”

信仰都市公务员的专机就好在只要是飞船内部,哪怕是在厕所都能够立马给你实施传送。

这次的传送不同于先前,首次在班洛依达的传送之所以要用到体积更大的设备,是因为在未知的地域传送必须要一个“锚坐标”,这样其它区域的位置才好定标,除此之外,“锚坐标”还有确定传送通道稳定性的作用,之前勒拿所去的传送室便是配合锚坐标维持空间通道的稳定性,而现在锚坐标已经在班洛依达定标之后,传送只需要一个定点信标防止位置偏移即可,如果勒拿对这片区域的开发足够完善,以后甚至可以省略定点信标这一步。

勒拿的脚下浮现出一个光圈,一道轻薄的蓝色屏障从光圈中升起将他和晶子围住,将勒拿完全包裹住之后屏障便开始慢慢缩小,随后光圈又带着屏障猛地收束成一道纤细的光束,再回到地板中消失不见。

勒拿再次眨眼时,已经是班洛依达的上空。

【常规魔法 · 浮空】

对自己施加魔法后,勒拿便不再下落,他停在空中俯瞰着下面的触手们,向晶子问道:“你能找出在哪吗?”

“往前飞个两百米,”晶子放出一道红色的射线,“再低一点应该清楚些。”

勒拿点点头,开启工作服腰间的推进功能向前飞去。

随着晶子的指引,勒拿飞到一半便找到了目标,只不过他没有准备下去,而是一个急停便停在空中再没动作,面色有些古怪地跟晶子说道:“话说......你有什么推荐的方案吗?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下去。”

下方拥挤的怪物们摆动着触手,似乎是在赞同勒拿的话。

“什,什么啊!这种东西你不是应该在一开始就要计划好的吗!”晶子的反应有点过激,“我是绝对不可能下去的!别看我!人工智能也是有人权的!再说你真的好意思让高贵的仕女来做这种工作吗!”

“不,我一开始是想弄一个无人信标下去替我采集资料的,”勒拿咂咂嘴,“可是仔细想想,万一下面是让我都可能陷入危险的玩意的话,信标就更不顶用了吧?而且效率又低下,如果要找个工作效率高、结实而且体积小的......”

晶子又是一下撞在勒拿后脑勺上:“不准看我!我宁愿返厂也绝对绝对不下去!我还没你头铁呢!要去也是你!想要不占体积就给我用灵魂潜下去!”

勒拿撇撇嘴,算是同意了这个计划。

“灵魂脱离之后和我同调吧,”勒拿合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道,“有些东西可能需要你来分析......”

勒拿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连嘴唇都仿佛没有力气去使用,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头便往下一沉,浮在空中没了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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